2013年春天,常去浙江省博物館的人經常會看到,一位身板厚實的長者,穿著顯然比他的個子小一號的大紅色志愿者馬甲,給大家當義務講解員。他不是一般的義務講解員,而是浙江省前省長、現任全國人大財政經濟委員會副主任委員呂祖善。呂祖善說,我本來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退下來以后,還是回歸老百姓的本分吧,做一些普普通通的事(4月13日《揚子晚報》)。
高官退休,有還鄉做造福桑梓的鄉賢,比如海南省原副省長陳蘇厚退休后,重新當“田舍翁”,幫助鄉親脫貧致富；有含飴弄孫,盡享天倫之樂的；也有繼續發揮余熱,兼職一些會長的；而像呂祖善這樣義務當博物館講解員的,似乎是獨一份。
呂祖善做講解員,具有多重意義。比如,傳播了浙江省的歷史。在博物館里能夠窺見歷史發展的軌跡,找尋吉光片羽,觸摸文明的質地。呂祖善的親自上陣,勢必吸引更多的年輕人了解歷史,感悟文明。再比如,對自身也是提高,呂祖善稱,南宋呂祖謙提倡講實理、育實才、求實用；南宋陳亮提倡“道在物中”,南宋葉適提倡“事功之學”……他們的共性是務實,通過對這些古代浙江人的感知可增加對歷史的敬畏。
其實,呂祖善做講解員還有一個最值得推崇的現實價值,即官員退休了做什么更有意義?呂祖善明確表示:“我不喜歡退下來以后還經常參加這個會那個會,當這個長那個長的。”
官員退休兼任這個會長、那個會長,早已是一種熱潮。據報道,在某地,省一級的協會、研究會有1000多家,比政府部門還多,每個廳至少分管一個協會或研究會,有的分管五六家、七八家。每家協會、研究會里,都有一至幾名退下來的老領導當會長或名譽會長。甚至出現這樣的怪事:某領導剛退下時,干脆弄個協會,自己當會長,照樣去各地視察、管事、募捐。
按說,領導退下來當會長或者兼職其他社會職務,發揮發揮余熱并無不可,但一些時候,發揮余熱變成了腐敗溫床。一些退休官員貪戀權力,在隱性的權力磁場里繼續呼風喚雨,甚至利用權力期權大搞腐敗,這樣的例子委實不少。上海市房地局原副局長殷國元,曾被稱為“上海的‘土地爺’”,退休后擔任上海市土地學會會長；上海建設原黨委書記陳士杰退休后,擔任上海市房地產行業協會會長,兩人皆被查出問題,比如,殷國元在任會長期間,“在許多房地產項目中扮演土地中介角色”。
退休官員當會長未必就腐敗。不過,如果像呂祖善一樣做做講解員,既豐富他人又提升自己,顯然更有社會意義。呂祖善稱,“在國外也好,在中國的臺灣也好,我發現很多公務員退下來之后會去做志愿者,做一些公益事業。我想,我們現在也需要這么一種倡導吧。”這是一種誠實而深刻的表達。呂祖善做義務講解員也稱得上參與公益事業,他認為現在需要這種倡導,確實如此。
每名退休官員都有權利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呂祖善在任全國人大財政經濟委員會副主任委員之余,從事義務講解員工作,這是他的權利,他樂在其中,也讓人們為他開心。如果越來越多的退休官員從事公益事業,顯然更值得期待和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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