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議縣(今田陽縣)田州城東有座獅子山。1930年春末,鄧斌(鄧小平)政委在這裡指揮打了個漂亮仗,獅子山從此出了名。
田州周圍大山環抱,小小的獅子山成了山河四塞的田州城的出路。它佔據百色至南寧的水陸交通要沖,又是河池下田州必經之處,可以說,過不了獅子山就進不了田州城,所以獅子山歷來是兵家必爭或必守之地。
1929年百色起義的紅色風暴過后,反革命勢力卷土重來,紅軍已解放的右江河谷五縣在沿江的大小城鎮又得而復失,右江河谷的革命軍民隻好退守農村。
1930年春天,鄧斌去上海向中共中央匯報剛回來,尚未休息,就急忙找到蒸洞街上右江赤衛軍總部與農軍總指揮黃治峰研究軍情。黃治峰介紹敵我勢態:右江河谷五縣,桂系軍閥已進駐重兵,與各地的匪偽民團連成一線長蛇陣,在田州西北面的百色城有敵人一個正規旅,東面的平馬城有敵一個正規團。田州居兩地之中,雖無正規軍,但民團眾多,裝備充足。而我軍兵力隻有五個連,加上鄧斌帶的一個連才六個連,與敵相比是1︰10。鄧斌問:“軍心如何?”“可戰!”“民心怎樣?”“可戰!”兩人一問一答后,鄧斌當機立斷,操起一支鉛筆在作戰地圖上的獅子山繞了一圈,在圈內打了個大“叉”字。
1930年農歷三月十八日傍晚,鄧斌做作戰動員,講解“快打、快勝、快撤”的作戰方案。話音甫落,黃治峰就率領赤衛軍向百裡外的奉議縣田州城進發。
奉議縣偽縣長曾伯龍得到赤衛軍攻城報告,親自率民團和警察大隊出城,往半路上打埋伏。紅軍以黃治峰的赤衛軍五個連為前敵,鄧斌帶紅八軍一個連作后應。兩軍相向,半夜在峨橋相遇,展開了一場惡戰。赤衛軍接連傷了三個連長,才把臨時陣地固守住。那邊曾伯龍以攻為守,向赤衛軍陣地猛撲。這邊鄧斌帶的后應部隊趕到,看清陣地形勢后,即帶隊伍繞到敵軍北側,居高臨下,然后兇猛地往下沖。曾伯龍猝不及防,招架不住,帶上親兵落荒而去,黃治峰乘勝追擊殺入田州城,鄧斌則按原計劃直取獅子山。
此時,風玉鐘月樓的民團大隊、東江地主武裝集團紛紛出動,常駐平馬城的白軍精銳團也乘火輪逆江而上,而百育鄉的農軍聽到槍聲后也主動奔赴縣城,敵我雙方兵馬都箭似的向獅子山飛來。鄧斌趕到右江邊時,獅子山頭已被敵軍佔領,百育鄉農軍已陷入獅子山與東江地主武裝集團的夾擊中。逃跑了的曾伯龍又率一支民團增援獅子山守敵,從平馬開來的兩船白匪軍也已到江面參戰,孤立於江中沙灘上的百育農軍腹背受敵,原來擺渡接應的艄公們紛紛棄船逃走,形勢非常危急。
鄧斌臨危不懼,環顧四周弄清情況后,一面命令紅軍強攻獅子山,一面召集艄公進行思想教育,說明我軍還有擊敗敵人的力量,要求大家同心同德奮戰,人人聽指揮。艄公們一個個又回到渡口待命。
紅八軍連隊三聲炮響,發起沖鋒,曾伯龍的民團散了伙,紅軍奪下了獅子山頭,控制了右江與百東河匯口,扼住水陸兩路的咽喉。戰士們發揮優勢火力,進行廣泛的殺射,但效果不大。鄧斌上了山頭后立即糾正雜亂的射擊,集中火力隻管打兩艘敵船,打它個遍體窟窿﹔又命用六零炮轟,打得敵船入水欲沉,船上白軍隻好順水逃跑。我方擺渡艄公飛舟橫江,接應沙灘上的農軍投入江北的戰斗,100多名得救的農軍士卒,人人呼喊著鄧政委的名字,投入戰斗,銳不可當。
失去統一指揮的敵人亂成一團,各自為政,東江地主團隊被打回了對岸。風玉鐘月樓民團大隊向鄧斌所在地撲來,突然遭紅軍交叉火力猛打,百數十副血肉之軀似割茅草般倒下,大隊長鐘月樓腦袋開了花,300多人的民團大隊被黃治峰乘勝出城夾擊和百育鄉農軍橫沖分割,在紅軍三角火力下終於覆滅了。
參加攻城的各路兵馬紛紛涌上獅子山頭,簇擁著鄧斌政委,同唱一曲勝利的凱歌。(石楠 郁林)
(摘自《文史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