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省長順縣政協文史委 謝超恆
到2005年,縣城內所有的綠化區域無處不灑下籟老師的心血和汗水,長順縣城能在這一年被評為省級衛生綠化縣城,完全可以說,籟老師一家功不可沒。
長順縣獲此殊榮后,籟老師的義務綠化美化縣城的腳步並未停下來,他除了每天堅持2小時在已綠化的地帶不停澆水、除雜草、修剪枝葉外,還把跑步的路線延伸到城邊地帶。相對民中而言,二中建校較晚,且校園處於城郊。2006年4月上旬的一個早上,67歲的籟老師第一次跑步進二中,他在校園內轉了三圈,發現到處是一派期待綠化的景象。他立即同校領導接洽,誠懇地表示願為二中義務綠化。他打破每天義務綠化2小時的常規,有時一干就是5幾個小時。他就這麼不停地在二中校園平整土地、撿石塊、整花臺,把花卉移來栽上。至2007年夏末,二中校園開始呈現出令人滋潤的綠色景象,但綠化工作遠未完成。
籟老師覺得苦嗎?他自己說:“當然苦,但很快樂,很幸福。”關於這點,我們可以從他的一則月記中體味:
2007年2月18日至3月18日 晴 雨 陰
從大年初一至正月三十,我沒有外出走親訪友,沒有在家休息,我天天到二中開荒、翻土、除草、撿石塊、播種。因為天氣寒冷,手腳凍僵了,但我仍堅持。人們都去拜年了,我呢?我在給花草拜年,給他們澆水施肥,讓他們抵御寒風。我象以前呵護我的學生一樣呵護著這些花卉,我感到無比的快樂和幸福。
也是2007年,初秋,麻線雨綿綿地下著,傍晚時分,就在籟老師衣褲即將浸濕的時候,妻子在拿著雨傘來到了他的面前。他接過傘,安排妻子到一旁躲雨,自己一手撐著傘,一手栽花。有時需要兩手操作,他就把傘把斜斜地夾在脖間,衣服結果還是濕了。妻子勸他停下,擔心感冒,他說移來的花卉不能過夜栽,過了成活率不高。他打著寒顫堅持栽完,才同妻子一道回家。好在他身板硬朗,並未感冒。這是妻子最后一次給他送傘。此后,妻子病情加重,送飯、送水、送傘的事由兒子替代了。
2008年12月,妻子永遠地離開世而去。籟老師頂著巨大的悲痛,一直堅持到2009年3月,才把二中的校園綠化美化工作完成。二中師生紛紛稱贊其精神,但他對人們的稱贊卻不以為然,因為他決不是為了稱贊之詞才義務綠化的。
從1985年至2013年的二十八年間,籟老師在義務綠化過程中,用壞鋤頭12把、水桶20對﹔種花幾十億株、栽樹幾十種上萬棵。他栽的樹,現在有的已長到臉盆那麼粗、幾十米那麼高。2002年,他曾獲黔南州健身委、州體育局評定的“全民健身先進家庭”光榮稱號。2005年,他以自己退休后親身歷程,總結性地寫下了論文《堅持三個導向,繪就老年人美好明天》,入選當年12月在貴陽舉行的貴州省老年強身論文研討會。2009年,他被評為貴州省老有所為先進個人。
曾有人問他,天天如此辛勞綠化縣城,報酬一定不少吧?籟老師回答說是義務,沒報酬,象買肥料之類的支出還是自己掏。問者一點也不信,茫然地說:“這哪會?這不是傻到家了嗎?”籟老師也不爭辯,隻在心裡說:“你們不懂,樣樣都錢錢錢,你們懂個啥?”
是啊,他們哪裡能懂?育人與育花是相通的,這是一種意念上的延續,這種心靈上的意念,讓籟老師心裡無比踏實、幸福無比。如果一定要說報酬,那麼,他最大的報酬是既美化了縣城,又使他樂在其中,老年人那種有所學、有所為、有所樂的美好生活境界淋漓盡致地體現在他渾身上下。面對70多歲的他,誰也不會把他同70多歲的人掛上鉤,他走如風,立如鬆,坐如鐘,耳聰目明,動作敏捷,紅光滿面。
時光流到2013年,籟兆銘老師已74歲高齡。這年夏秋相交的時節,他在縣城休閑廣場旁邊花園裡除草時,被突如其來的大雨淋了個透。也許是年歲已高,這次不再象以前那樣淋雨后“沒事”,第二日開始,感冒癥狀一並襲來。家人勸他住院治療,他說:“我的身體我清楚,吃點藥,幾天就過去了。”果然,他吃了些藥,幾天后,他的身影又游弋在縣城的綠化區域上。這一年,他先后榮獲黔南州“山袒衛士環保使節”、黔南州“十大驕傲人物”、貴州省“離退休干部先進個人”等稱號。
曾經有人對革命先驅葉劍英老帥的詩句“老夫喜作黃昏頌,滿目青山夕照明”心存疑慮,說“那是在自嘲,人老了不會有那種心境”。說這話的人,要麼是還未步入老年,領略不到老有所為、老有所樂的愉悅﹔要麼是已步入老年,但卻總是糾纏在“生命短暫”的哀嘆中。籟兆銘老師早已步入老年,他把紅紅的夕陽釀成壇壇老酒,醉心品嘗,醉出了一路精彩,醉出了一場宏大而精妙悅耳的夕陽交響曲。面對西邊這個夕陽,你會覺得它在往上升,太陽象從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