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04月17日19:51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清如海河
從1990年走上領導崗位后,不算任副職的時間,于海河任鄉鎮、農業局和農業園區“一把手”的時間就有11年。職務雖然不是很高,權力卻不算小,尤其任農業局局長和示范園區主任期間,每年由他經手審批的項目資金多以億計。然而,了解于海河的人都知道,他做事極為認真、極為清廉。
人到無欲品自高
于海河的簡樸不是刻意做出來的,而是從小養成的習慣。這習慣讓他一輩子對衣著沒有奢求,干干凈凈,穿暖就好;這記憶讓他一輩子對糧食珍惜如金,粗茶淡飯,吃飽就成。
對自己,于海河“刻薄”到了一定程度。
在七星泡鎮當鎮長時,鎮機關有兩臺公車,一臺歸辦公室用,一臺由他和黨委書記共用。書記徐頂國跟司機交代:“于鎮長出去辦事的時候多,你就跟著他。”“于鎮長也不用啊,我在后面跟著他都不讓。”司機無可奈何地答道。除了有時和徐頂國合乘上下班,回到縣里,無論去開會還是到哪個單位辦事,他總是以摩托車代步。那輛摩托車,他一騎就是十年。
“好歹你也是一個大鎮的鎮長,天天騎著一輛舊摩托車,也太那啥了!”一天,司機把車堵在他面前,一定讓他上車。
“咱雖然是大鎮,但更是窮鎮。窮鎮的鎮長還擺什么譜?我不覺得丟人!”
“我不知道除了于海河,還有誰能做到這樣!”徐頂國對記者感嘆道,“辦私人的事,他一次公車沒用過。每次回家看父母,他都是騎摩托車跑一百多公里。甚至他的母親、父親從治病到去世,他都是租車。他的父親去世時,就我和司機去了,是我讓司機跟蹤他才知道他的父親家在哪兒住的。而單位的同事沒人去探望過,也沒人參加葬禮,不是大家無情無義,而是都不知道。”
在于海河到農業局工作之后,一次,他拎著一個大黑包去省里辦事,結果被人家當成了上訪戶。這個沒局長樣子的局長,曾讓當時的辦公室主任趙澤強苦惱不已。
一次去省里開會,趙澤強忍不住說:“局長,你出去代表的是農業局,是寶清縣,穿戴上咋也得過得去呀。你看你那雙鞋,都什么樣子了?”
“誰規定當局長就得穿好鞋呀?我是農民出身,現在能穿上皮鞋就不錯了。誰笑話我呀?”于海河低頭看了看那雙穿了七八年的皮鞋,“這不挺好嗎!”
趙澤強卻忍受不了了。于海河腳上的那雙皮鞋,鞋跟已經磨偏,鞋幫也塌腰走形了,皮面上都是劃痕。趙澤強為于海河買了一雙鞋,放到房間。可是,會議散場,趙澤強卻發現于海河根本沒穿新鞋,他急赤白臉地問:“都給你買了,咋不穿呢?”于海河“嘿嘿”一笑:“這不是沒露腳趾頭嘛!”回去后,于海河給了趙澤強400元鞋錢。
2010年8月,趙澤強借于海河的生日之機,給他買了件雅戈爾牌襯衫。看到衣服發票上寫著680元,于海河生氣了:“你個敗家子,那么貴的衣服是我穿的嗎?”最后,他逼著趙澤強把襯衫退了。
有人調侃于海河:“太摳了,一分錢都要算計著花!”連他家附近澡堂的搓澡工都說:“這人,搓個澡都舍不得,想給他推奶、敲背,沒門兒!還局長呢,整個一農民工!”
于海河在自己QQ空間的日志里寫道:“常言說得好,廣廈千間,夜眠八尺;良田萬頃,日食三餐。一個人的欲望不能太高。無欲則剛,就要常思貪欲之害,常除非分之想,常守做人之德。做到干干凈凈來,清清白白去。人到無欲品自高。”
于海河的確做到了無欲則剛。早在富山鄉當校長的時候,有人想承包學校開辦的小煤窯,給他送來幾個金塊和幾件首飾。不想,于海河看都沒看就給推了回去:“你可別害我,快出去,出去!”
2010年,農業局與農委合并后,縣里考慮農業局總跑遠途,特別為他們配了輛“4500”越野車。可是于海河只坐了十來天,就又坐回了原來那輛破捷達。有人感到困惑:“老于,給你們配的越野咋不開了呢?”于海河皺著眉說:“那車,油老虎!”
在趙澤強的眼中,于海河不僅“摳”,還很沒見過世面。在當局辦公室主任時,一次,他和于海河去哈爾濱辦事。中午飯時到了,于海河又要帶著他和司機秦漢去吃盒飯。趙澤強和小秦相視一笑:“局長,今天事辦得順利,請我們吃一次大餐吧!”
“什么大餐,吃盒飯不挺好嗎?省事還便宜。”
“頓頓盒飯也太單調了。今天領導就出回血,請我們一頓吧。”
“唉,好吧。”于海河勉強答應了。他們來到一家自助餐廳。趙澤強和秦漢盛了滿盤子的海鮮回來,卻發現于海河坐在那里沒動,還傻乎乎地問:“這飯店還得自己端菜?服務員不管啊?”
于海河看他們吃生蠔,就問:“這玩意煮都不煮,生吃?”
趙澤強和秦漢相視無語,沒好意思笑局長傻帽。
說起于海河的“節儉”,女兒于立雪更是感慨萬千。
2011年,于海河有一次去哈爾濱開會,在哈爾濱師范大學讀研究生并在課余時間勤工儉學的于立雪說:“爸,今天我請你吃牛排。”
“多貴呀,別點了。”
“今天是特價。”于立雪堅持點了。
牛排上來后,于海河驚訝得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原來牛排是一小塊肉啊,我還以為是一盤牛排骨呢!要是一份骨頭30多塊錢,就太不值了!” 說完,自己也笑了。
“這樣的官,真沒見過”
女兒光知道爸爸花錢仔細,但不知道,她爸爸有時是很大方的。
2003年冬天,七星泡鎮福興村會計王文全領著村里有智障的母子倆去鎮里爭取救濟。外出辦事的于海河碰到三人時,看見那母子倆凍得瑟瑟發抖,就對王文全說:“辦理這事還需要一個過程,我這兒還有200元錢,你先給這娘兒倆買件棉衣應應急。其余的事我盡快協調。”母子倆懵懂無知,王文全卻深受觸動:“這樣的官,真沒見過。”
2011年1月,農業局司機秦漢的奶奶病重急需治療,而秦漢的父親又不在家。于海河知道后對秦漢說:“老人的病不能耽誤,盡快送醫院。”他掏出3000元錢,“這個你拿著,錢一定要帶夠。”
2011年冬天,種子公司的老上訪戶王玉江來到農業局找領導:“我沒錢買煤,過不去冬了,你們說咋辦?”于海河找來工會主席關增國,從自己兜里掏出1800元:“老關,王玉江是上過老山前線為國家立過功的,應該照顧。他家確實困難,你幫我買兩噸煤給他家送去吧。”當時,于海河一個月的工資只有2300多元。
農業局職工葉廣海家生活貧困,女兒在讀研究生,下崗的妻子高蘭又患上肺癌,讓這個本就貧困的家庭雪上加霜。于海河知道情況后,親自找民政部門為高蘭辦理低保,報銷醫藥費。葉廣海不知道,于海河給他家中送去的8000元慰問款,是于海河當年獲得的標兵獎金。
直到于海河病逝,很多領導和同事才知道他的妻子一直沒有正式工作,都很吃驚。毛淑香賣過菜,賣過水果,開過小旅店……就是現在,家里的主要經濟收入也是靠她和侄子合開的小倉買。
于海河在七星泡鎮當鎮長時,毛淑香開過一段小吃部,村干部經常來吃飯。“他們也不寬綽,咱們干這個,吃點就吃點吧。”每次于海河不讓收錢,毛淑香也就由著他,她的男人她懂,也慣著。記者問:“這種情況多嗎?”“也沒幾次。”毛淑香的聲音很輕。可是記者采訪那些鄉村干部時一合計,起碼有四五十次。
在常人眼里,當過鎮長、局長、政協副主席的于海河,想給妻子找份工作應該不是很難。然而,不只妻子,包括妻子的那些娘家親戚,還有于海河一直住在農村的五個兄弟以及15個侄子外甥女,都沒沾過他一點兒光。
2013年,已經去世的大哥的兒子來找于海河,想在農業園區干點兒項目。于海河說:“我們的工程都是在哈爾濱通過招標發包的,哪是我說給誰干就能給的。再說了,你就會種地,那建房、修路的事你干不了,要是硬干出了事,咱也賠不起。還是回家種地吧。”侄子失望地走了。
于海河去世后,毛淑香記起因為家里前一陣子有個急事,海河說向別人借過錢,就給于海河手機里的聯系人打了一圈電話,“海河走得突然……他有沒有欠你錢?欠多少你告訴我,我來還。”
她得到的答案都是“沒有”,包括一個確實借給于海河5萬元錢的人。那人對朋友說:“這錢我能要嗎?要了,一輩子都愧對九泉之下的海河啊!”
毛淑香永遠都會記得,那天,海河手術后醒來,什么都不說,就看著她笑。她說:“你笑什么?這輩子,你連一朵花都沒給我買過……”海河不語,還是笑……
如今,海河走了,那套使用面積50多平方米的家,讓毛淑香前所未有地覺得空蕩蕩的。海河生前經常和她說,能住上這樣的房子很幸福、很滿足。她也深有同感。早些年在鄉下時,兩個孩子還小,冬天住在四處漏風的泥草房里,她時常半夜起來摸摸孩子,看看是否凍得沒氣了。
于海河曾寫過一篇短文《人生哲學》,其中有這么一段話:“知足常樂的心態才是淬煉心智、凈化心靈的最佳途徑。一切快樂的享受都屬于精神,這種快樂把忍受變為享受,是精神對于物質的勝利。這便是人生哲學。”他還寫道:“只要保證一日三餐能吃飽,有衣穿,有房住,還圖什么呢?想一想過去,已經太幸福了!”
海河走了,毛淑香在他們的臥室里隔出來的小書房的書桌上,擺放上他的遺像。遺像前,左側是一枚國徽,右側是一對瓷質人偶——一對慈祥的老人喜笑顏開地手牽著手。“這就是他和我啊。”這個堅強的女子,用這種獨特的方式懷念著她心愛的海河。
她說:“他曾和我說,等農業園區建成了,帶我各地走走,說我除了哈爾濱,還哪兒都沒去過呢!等心情平靜了之后,我還要把小旅店開起來,攢點錢,然后帶著這對瓷人到南方去旅游。我得幫他了了這個心愿!”
海河清廉,清廉海河。于海河的清廉,如海那樣透明清澈,如河那樣揚清滌濁。在潔身自好的同時,他也為黑土沃野注入了股股清流。清流四溢,清爽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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