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訪談

中國在比利時有兩個“大使”

3月30日，國家主席習近平抵達布魯塞爾，開始對比利時進行國事訪問。比利時國土面積3萬多平方公里，人口1100萬左右。比利時國家不大，卻是國際組織總部的“根據地”，包括歐盟總部、北約總部等都設在比利時。中國和比利時建交40多年，淵源頗深。新京報記者專訪中國前駐比利時大使張援遠，講述“你所不知道的比利時”。

幾十個國際組織總部設在比利時

新京報：能否請你介紹一下比利時？

張援遠：比利時這片土地和人民有2000年的歷史了。不過，“比利時”成為一個獨立的國家是在1830年。當時的比利時地區，北邊是日耳曼文明，南邊是拉丁文明；北面講弗拉芒語（荷蘭語），南邊講法語；北邊國家信奉新教，南邊國家信奉天主教。周邊的歐洲大國需要一個緩沖地帶。在1830年，比利時地區發生了反對荷蘭統治者的革命。因此，比利時王國1830年誕生。

在一戰和二戰期間，比利時受到很大創傷。在一戰中，比利時是主戰場。一戰期間，陸續有14萬中國華工參加了戰爭，很多人犧牲在比利時。在二戰中，幾次大型戰役也都在比利時土地上。德國當時借道比利時，占領了法國。

從國力上來說，比利時國土不大，人口不多，卻是歐洲大陸上最早完成工業革命的國家，算是西方列強之一。目前，比利時也是西方的發達國家之一。

新京報：比利時的政治和文化有何特點？

張援遠：比利時很突出的特點是文化多元，政治制度復雜。比利時有幾個大區，又有三個語區，聯邦政府有議會，每個“區”也有自己的議會。比利時的聯邦政府、大區政府和語區政府都有一部分權力。另外，“大區”和“語區”有重疊，比如布魯塞爾本身是首都大區，又是弗拉芒大區的一部分，也屬于瓦隆大區的一部分。這個國家，地方獨立性比較強。所以，在比利時什么人最多？部長最多！

新京報：比利時是一個小國，為什么歐盟總部會設在這里？

張援遠：在當初建立歐洲共同體（歐盟的前身）之時，比利時正處于歐共體國家的中間位置。當時，各國都不愿意讓大國來控制歐盟一體化的進程，比利時國家小，地理位置居中，交通便利，因此就將總部設在比利時。現在，北約等幾十個國際組織的總部都設在比利時。中國在比利時就有兩個“大使”，一個是“中國駐歐盟大使”，另一個是“中國駐比利時王國大使”。

錢學森寄信比利時促成回國

新京報：比利時和中國的關系發展如何？

張援遠：中國和比利時1971年建交。兩國建交之前，在上世紀60年代，比利時曾經有王室的重要成員到中國訪問。在北京，該名王室成員受到了毛澤東主席、周恩來總理等重要領導人的會見，參加過中國國慶的典禮。當時，中比雖然沒有建交，但是在民間已有交往，甚至悄悄跟中國做生意。

兩國建交之后，關系有了長足的發展。特別是中國改革開放之后，中比關系發展得非常快。比利時是最早給中國提供現代通訊器材的國家。

中央電視臺曾經播出一部電視劇，叫《蓋世太保槍口下的女人》，講述了一個真實的故事。一位叫錢秀玲的中國女子，她的丈夫在比利時當醫生。她利用和德國軍官的友誼，在德國納粹的槍口下救下了1000多名比利時人。比利時政府授予她國家英雄勛章，還將一條大街命名為“錢夫人大街”。

還有，當年美國不讓科學家錢學森回國。錢學森寫信給自己夫人住在比利時的姐妹。通過比利時，這封信輾轉到了中國，促成了錢學森回國。

新京報：近年來，中國和比利時經貿交往如何？

張援遠：比利時的經濟規模本身不大，每年和中國的貿易有200多億美元。比利時非常注重出口，有幾年比利時的人均出口居世界第一。中國在機械、電子、藥品等方面與比利時有合作。

比利時的巧克力很有名，其實比利時的啤酒也聞名世界，種類繁多，至少有500多種啤酒。比利時的鉆石切割工藝非常好，全世界的裸鉆大部分都會運往比利時。如果世界上一共有100塊鉆石，基本上七、八十塊都出自比利時。中國也為比利時做鉆石粗加工，也就是將裸鉆先運到中國粗加工，然后再運回比利時精細打磨。比利時生產一種很好的鋼絲，放在輪胎里面用來加固，在中國應用很多。

比利時的漫畫揚名世界，大家都熟悉的是藍精靈。

新京報：你擔任大使的時候，中比關系上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張援遠：我在2008年8月到2011年5月在比利時擔任大使。我去擔任大使的時候，遇上了比利時長達一年多的“無政府狀態”，一直選不出中央政府，不過國家運作并沒有受很大影響。我去的時候是北京奧運會期間，2010年還有上海世博會，每一次比利時方面都有重要人物出席，表現出高度重視的態度。（新京報記者 儲信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