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淄博 張偉華 臨沂大學 張曉晴
匆匆的歲月裡,有許多異彩紛呈的故事,有的盛滿了甜美,有的溢滿了苦澀。面對著令人難以置信的磨難,面對著一連串沉重的不能再沉重的厄運,他緊緊地扼住命運的咽喉,以堅毅不屈的意志和自強不息的精神與命運苦苦抗爭,演繹出一首閃耀著人性光輝的生命之歌。他就是山東省淄博市博山區(qū)朱家莊小學一位普通的人民教師,他的名字叫鄭良斌。
做人當自強
六十五年前的八月,一個丹桂飄香的日子,鄭良斌降生在北博山一個農民的家庭。良斌的降生,給這個家庭帶來了歡樂和希望。父親給他取名良斌,就是希望他能夠成為一個善良的能文能武的人??墒?,迎接他人生的不是鮮艷的玫瑰花,卻是一連串的厄運。
生活,對於幸福的人是美妙的花,對於不幸的人卻是苦澀的淚。當幼小的良斌還在襁褓中嗷嗷待哺時,便失去了父親。被生活所迫的母親含著眼淚離開了家,改嫁到北博山朱家莊的鄭家??鞚M周歲的良斌發(fā)燒了,母親抱著他跋涉了10多公裡路去醫(yī)院看病。因為打針傷及神經,並致使左胯化膿潰爛。母親用農村俗稱“下石藥”的土偏方,用浸了藥的紙捻伸入膿血中進行治療,小良斌疼得死去活來,一條左腿落下了終身殘疾。從此,一條艱難苦澀的人生之路擺在了他的面前,讓他過早地嘗到了人生不幸的苦澀。
埋怨對於生命是一種消極,隻有征服自己,才能征服生活中的不幸。小良斌在母親的照料下漸漸長大了,到了上學的年齡。眼巴巴的望著同齡的小伙伴走進了學校,他哭著向母親問清了腿殘的原委,心裡萌生了一種強烈的求學希望。10歲那年,母親背著他開始上學了,也正是從母親的身上他領悟到了責任的重量。在老師的攙扶下他走進了課堂。他覺得人生換了一個天地,感到由衷的快樂,暗下決心一定要發(fā)奮學習。左腿的殘疾使他走路十分困難,倔強的他瞞著母親學習走路,不知摔了多少跤,腿磕破了多少次,終於在上小學三年級時能夠自己上學了,母親的臉上綻露出了少有的微笑。一次放學回家,他一不小心從崎嶇的山路上跌到了土堰下。過路的好心人告訴了母親,母親才把他連背帶拖的弄回了家。即使走路難,我也要上學去,堅強的信念支撐著他謝絕了母親的背送,一直堅持著自己步行上學。崎嶇的山間小路上,印滿了他蹣跚的步履。
他像一株苦菜花,面對人生的陌土悄然生長,頑強的綻放出生命的堅強。因為積勞成疾,母親的癆病越來越重了。母親含著眼淚拉住良斌的手,用愛憐的眼神久久地凝視著他,“苦命的孩子,我死了,你可咋活?。 蹦赣H的嘆息深深地刻印在他的心底,讓他永生難忘。不久,母親走了,帶著對他深深的掛念離他而去,但母親那善良、堅韌的品德卻留了下來,他的血液裡有了一種男兒應該具有的韌性和責任。不幸的命運,讓他的人生變得堅韌。孤苦伶仃的少年良斌,咬著牙自強,在磨難中吃盡了苦頭,愈加發(fā)奮學習,以優(yōu)異的成績終於完成了小學和初中學業(yè),成為當時全村為數不多的高材生。那是1968年,他已經19歲了。
正值“文革”時期,一個殘疾的青年,繼續(xù)上學深造的憧憬已成夢幻,他黯然神傷。從小倔強的他不願向命運低頭,他要尋覓一塊能夠自食其力棲身勞作的地方。
厄運中堅守
幸福的家庭都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1979年3月,鄭良斌已經30歲了。經好心的學生家長介紹,他和岳莊村的一位姑娘結了婚。鄭良斌有了一個幸福的家庭,有了一位賢惠善良的妻子,有了一條充滿了生活希望的路。善良的妻子為支撐這個家忙裡忙外,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全力支持他的工作。他全身心撲在學校裡,干起工作更加有勁了。一雙兒女的到來,使他們的生活充滿了希望,他品嘗到了愛情和家庭生活幸福的甜蜜,良斌臉上的笑容更多了。
人生就是一曲苦與樂組合的二重奏。正當他滿懷欣喜在生活和工作的路上奔得有勁頭的時候,厄運卻一次又一次向他襲來,親人一個又一個離他而去。這是一種怎樣令人難以置信的不幸??!1991年,妻子突發(fā)心臟病撒手西去。良斌還沒有從失去愛妻的痛苦中擺脫出來,翌年初冬13歲的女兒也因心臟猝死離開了他。從此,他和不滿10歲的兒子相依為命,開始了既當爹又當娘的生活。當時正送畢業(yè)班,他就懇請岳母幫他帶兒子,他中午帶飯在校和學生一道吃完飯后輔導學生,淄博日報以《獻身教育終無悔》為題作了專題報道。
鄭良斌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兒子的身上。兒子技校畢業(yè)進了工廠,很快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家裡僅有的三間草房已經幾十年了,每逢下雨時都是外面大下屋裡小下。他東奔西走好不容易借了6萬多元拆掉了破舊的草房,五間新房拔地而起。
2008年3月,一個杏花初綻的早晨,當新房即將竣工之際,兒子突然緊捂胸口倒下了。他聞訊后馬上從上班的路上趕回家並立即去了市第一醫(yī)院,隨即轉入濟南省立醫(yī)院,經診斷為主動脈夾層分裂。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在濟南隻住了一夜,26歲的愛子又離他而去。他久久地站在前一天還活蹦亂跳的兒子面前,喃喃地喊著兒子的名字,卻怎麼也沒有回音。
鄭良斌呆了,傻了,腦子裡一片空白。他覺得最后那片滿是希望的天空轟然坍塌了,命運的沉重又一次砸在他心靈最稚嫩的部位。老年喪子的苦痛,讓他欲哭無淚,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