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陽縣委黨校 趙維奇
“有夢想、有奮斗,人人都有出彩的機會”,習總書記的這句名言,是農民老王這十年變化的真實寫照。
農民老王是很普通的農民,除了村子裡的人,幾乎很少有人知道。但10年前因結對子幫扶,我和老王卻深深地認識了。
第一次見老王是在蓋房子的工地,大冷天,他正用力認真地和著一大堆沙漿,臉上、身上都蘸有泥水。他是幾腳都踢不出屁的老實人,但工地上和灰、和泥、端磚、拉瓦、搬運是他的拿手活,農村地裡挖土、起行子、抗莊子等體力活就是專業,在他看似玩耍一般。
老王的主要工作日程是:每天早上7點鐘起來,在家裡草草地吃上2個饅頭,啾一根蔥,就算早飯,然后騎著自行車去工地,7點半到12點,整整干上4個多小時,然后在主家屋裡吃飯?,F在農村情況好了,大多是哨子面,調四五個涼菜,有時候還能喝上啤酒、果啤等飲料。老王飯量大,要吃兩大碗干面,一大碗湯面,然后在凳子上坐上一陣,上上廁所或迷瞪一下,到1點半的時候開始上工,一直干到下午6點半剎工。剎工時,按農村的慣例,每個干活的人,無論男女,主家還要發上一包2元錢左右的金絲猴煙。工錢則是包工頭掏,一般大工一個價,小工一個價,那時候大工的價是50元,小工的價是30元。老王已經跟這個包工頭多年,包工頭知道他能干活,不偷懶,有了工程,就打電話叫他。所以老王除春管、夏收、秋種農忙季節,待在家裡,多數時間在工地度過。
老王晚上比較閑,因沒有娶媳婦,和老娘過著,大多在村上的麻將攤上。麻將雖然與食無補,老王卻說:這沒什麼,一角兩毛的,一個晚上最多輸三五十元,幾個人長年一塊,有時輸,有時贏,總的是平的。盡管如此,老王的娘說:老王輸錢時特別沮喪,回家時一點響聲都沒有,但贏了錢,定會嗨嗨落落地唱著歌或哼著調回家,有時也從合作社買了好吃的東西,比如瓜子、花生、麻花、泡泡糖,有時還帶一兩個孰雞煺回來。娘母倆看著電視,嗑著瓜子,啃著雞煺,可是這個家最幸福的時候了。
我問老王的娘:“兒子去賭博,怎麼不管?”她答:“現在的農村都這樣,兒子就這點愛好,大男人成天在家裡才煩?!?/p>
老王做活很老實,麻將場上卻是一等一的高手。他懂得算牌,牌打得干淨利落,說一不二,輸得起,贏得正,有良好的心態,是麻將場上的香脖脖,年老的、年少的,隻要入了這個門,都看得起他。所以到了晚上,剛從工地上回來,電話就響了,他就說:“啥事?”,隻聽那頭說:“想你了?!彼土R一聲:“屁,想我,想我錢。怎天晚上和了我三莊,弄了個我二百五,今天晚上,看爺不把你打爬下?!苯又娫?,他就給娘說聲,出去了。
老王稱老王是因為面相黑,胡子把渣,但年齡其實不大,那時候才38歲,正當壯年。
我問老王的老娘:老王為什麼還沒娶上媳婦?老娘說:老王的父親得了大病,欠了一屁股的債,一直在還錢,又沒蓋新房,家景不好,所以至今沒娶上媳婦。
2000年2月,縣上開展“三個代表思想”教育,要求黨員結對子幫扶貧困戶,也許因為老王沒娶上媳婦的緣故,也許老王和老娘孤兒寡母生活緣故,組織上認為這個家庭需要幫助,才讓我作為黨員幫扶。
那天,我向老王說明來意,問明情況,問有什麼困難需要解決。他答:“現在都好著,沒有什麼困難?!蔽矣终f:“現在這樣過法,好是好,但最終不是長法。根據組織要求,就你的情況做了個發展規劃,你看一下。”
規劃除了他的姓名、年齡、家庭情況外,主要有三點:
1、年底要蓋三間新磚房﹔
2、明年要娶個媳婦
3、學一門手藝
蓋房,我的責任是幫他和扶貧辦聯系,把他列為救助戶,但主意要他拿,主要的資金要他自己解決。
找媳婦,我的責任是張鑼、提線索、介紹,但能不能成,人家願不願意,還要他定,他努力。
學手藝,我提的是能否做個大工,工資高,對改變家庭條件有好處,另外象務瓜、養豬、養牛都行,但具體是做什麼,要他自己定,從現在開始就努力。
老王拿著發展規劃,一邊認真地看著,一邊聽著我的解釋,思考了很長時間說:這事情不是小事,一下兩下解決不了,得容我想好了再答復你。
那一天是2000年農歷正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