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輝文
湖北省廣水市法院超編嚴重,該院只有146個中央政法編制,但在崗人員267人,超編100多人。(新華網12月21日)
只看“廣水法院146個編制塞267人”的標題,熟悉我國機關事業單位人事亂象的人恐怕都不難推測,這家法院內部人浮于事、關系網至上、業務一團糟、劣幣驅逐良幣……果然,相關報道用“生動細節”證實了這些問題:超編如此嚴重,但有審判資格的只有80多人;官員的孩子讀書沒畢業就進行了“吃空餉”式就業;一個連法院最簡單的“支付令”都不會寫的人,也能當上副庭長……正如有網友評價的,憑競爭進去的干得如牛般累死累活,而裙帶戶進去后甚至不用報到都照拿工資照樣升遷。
法院作為一個專業性很強的部門,都出現如此嚴重超編的狀況,實在是咄咄怪事。或許又有人要提到“逢進必考”、“機關三定”、“機構改革”等大詞,是的,廣水法院人事膨脹的十年,正是這些大詞深入人心的十年。可惜,在約束不住的權力面前,面對這些宏大敘事的大詞,有時竟是誰認真誰就上當了,而誰敢僭越誰就可能真正得實惠。
而且,權力還天然存在著“把編制做大”的傾向。現實生活中,人事編制與其說是一種剛性規定,不如說是真正有實權者所掌控的一種附庸品。權力所能做的,是有編制給編制,沒有編制也要創造條件給超編的特權。這樣一種大環境,才是“把編制做大”的動力所在。
權力缺少節制,相關主政者總會有要求擴編和進人的沖動。再加之在人事問題上的權力濫用,所謂剛性的編制管理就可能淪為一大笑話。比如,什么工作重要,掌權者就可能“以言代編”,超不超編根本就不算什么事。這些年來,在機構改革的名義下,人們大抵不難看到精減——膨脹———再精減——再膨脹——越精減——越膨脹的惡性循環。筆者就見證過一個單位的3次改革歷程。每一次改革,都是說人多了,人浮于事;每一次改革之后,新的主政者必以各種名義“進人”,結果這家原本幾十人的單位,現在已經變成了幾百號人。比如,什么人關系鐵,掌權者更可能“以權代編”,人事紀律必形同虛設。于是,別人“逢進必考”,關系戶們卻總能找到各種途徑搭車進人。
權力喜歡“把編制做大”,是視納稅人的錢財為取之不盡的“廣水”,本質上還是一種腐敗,是到該剎車的時候了。以廣水法院為例,一是對“吃空餉”者,要進行嚴肅清理,既要退人,還要退錢;二是對法院近十年來非正常途徑進入的關系戶,在給他們保留臨時工待遇和“逢進必考”通道的前提下,統一取消編制和財政供給;三是對于嚴重違反人事紀律的相關責任人,必須追究其違紀和腐敗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