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建國
原鐵道部運輸局副局長兼營運部主任蘇順虎涉嫌受賄,4日13時45分,在北京市二中院受審。蘇順虎表示認罪,其辯護律師則認為檢方指控數額過高。(9月5日《新京報》)
在當天的庭審中,蘇順虎自稱小時撿破爛買學習用品。這應該是一種“其言也哀”式的情感流露。除此之外,庭審中提到的“打招呼”三個字,也很值得關注。
蘇順虎稱,他給“行賄者”提供方便,基本都是通過打招呼和在文件上做批文。而“打電話或者批示,都是符合規定的!碧K順虎講,“就算不給錢,他們拿到省里的相關批文也能辦成事,但打過招呼后,下面的路局就會盡快安排兌現”。檢方也稱,“在鐵路系統,打招呼是十分有用的。”
可以看出,在蘇順虎的貪腐中,“打招呼”是一個關鍵詞。相對于其他貪腐行為,“打招呼”可謂成本最低,最容易做到。做一下對比:如果想要貪污的話,可能還需要擺平許多環節,其中任何一個環節出現問題,都可能萬劫不復;但“打招呼”,當事人只需要一個電話,就能夠把一切擺平。更重要的是,“打招呼”看起來還并不違反有關規定。
就拿蘇順虎來說,他幫一些人“打招呼”,這些人在申請資質上未必不符合條件。問題的關鍵是,僧多粥少,給誰不是給?與其給 “陌生人”,不如給“身邊人”?梢哉f,如果不是收受當事人好處,蘇順虎“打招呼”根本不會受到任何懲處。如果蘇順虎不收受直接好處,而是讓當事人通過其他方式回報,像一些官員一樣搞 “權力投資”。比如浙江寧波象山縣曾經出現的:一些貪腐官員在刑滿釋放后,竟“意外”地收到了原行賄人送來的巨額“坐牢補償費”。其貪腐行為隱密性,就會大大增強。
權力影響無處不在,很大程度上是通過“打招呼”體現出來的。圍城外面的人,想辦一件事難乎其難;圍城里面的人,往往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更讓人感到挫傷的是,“打招呼”甚至連潛規則都不是,這是一種顯規則。“打招呼”橫行,公平正義就無路可走。不受約束的權力,給“打招呼”提供了太多的空間,也給腐敗提供了太多的機會,而且腐敗成本是如此之低,實施腐敗又是如此容易。
這也提醒我們,腐敗行為并不都如影視劇中描摹的那樣驚天動地,很多時候就是在不經意中發生的。對于蘇順虎來說,“打招呼”就是他的權力,利用“打招呼”謀取好處也是得心應手。
“打招呼”是一種最容易的腐敗,“打招呼”不該成為腐敗關鍵詞。從蘇順虎的講述和檢方的介紹中可以看到,鐵路系統打招呼十分普遍。這也再一次警示我們,推進行政審批制度改革是如此的迫切和必要。不該審批的不審批,該審批的把好關,或許蘇順虎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在法庭上感慨“小時撿破爛買學習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