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龍
昨天,北京醫管局局長封國生“暗訪”北京同仁醫院,在排1小時的隊后,被告知無號,切身體驗了一次看病難的狀況。
封國生曾先后擔任過北京世紀壇醫院、朝陽醫院院長,為免被前同事認出,他避開了自己工作過的醫院,特意喬裝打扮了一番,連跟隨采訪的法制晚報記者都一時沒有認出來。
醫管局長的這次“暗訪”也許是受到廣東省衛生廳的啟發:今年7月,為踐行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廣東省衛生廳要求有條件的醫療衛生單位組織處級以上領導干部,以患者身份,從首道程序開始,看一次病或辦一次事。一個多月之后,在省衛生廳“看一次病”換位體驗活動座談會上,副廳長廖新波深有感觸地說:“如果我不是副廳長,看病難不難?一定是難的。”
廣東與北京衛生醫療方面的官員到醫院“暗訪”,得到許多讀者的贊揚。贊揚者表示,領導不是到下面視察,而是到民間體驗,這就是一種進步。
但也有網友不以為然。他們認為,看病難早已是公開的事實,領導難道今天才知道?領導本人和家屬都無需看病就醫?尤其是當過醫院院長的領導,對看病難的情況更應了如指掌,哪用再到醫院演示一次?如果需要“暗訪”才能知道看病難,只能說明領導看病不難。
不管怎么說,我們可以肯定的是,在更好的體制出現之前,愿意深入實際的總比高高在上的好,能夠經常“暗訪”的總比偶爾下去的好,微服私訪總比前呼后擁好。官員微服私訪哪怕有“演示”之嫌,但在“演示”之后,就有媒體跟著報道,就有改進的要求,對醫院也有一種潛在的“威懾”……
在封建社會,微服私訪是由皇帝做的事。那時,交通閉塞,信息不暢,高高在上的皇帝既看不到報紙電視,更沒有網絡可上;他們一旦出宮,也是前呼后擁,皇威浩蕩,幾十里之外,都能知道皇帝馬上駕到。那些即將被視察的地方,早早就做好了準備,該突出的突出,該隱藏的隱藏,該清場的清場,皇帝看到的,一定都是鶯歌燕舞式的“正面形象”。為了不被下面的假象所左右,清醒點的皇帝就輕車簡從,搞起了微服私訪。
然而,微服私訪并非皇帝的專利。近年,電視劇《康熙微服私訪記》之所以大受歡迎,并在電視上一播再播,就是人們從劇中看到現實的影子。實際上,劇中的故事也不是歷史的真實,許多情節和細節,都是對現實的影射。
在交通和媒介都十分發達的今天,感知現實未必都要在現場。如果在傳統媒體上還無法充實了解實際,那么,網絡也能提供更為真切的現實場景。也就是說,了解情況已不再是事必躬親,因為接近真實已有多種通道,關鍵是你不去回避那些通道。
當然,了解真實本來也不用刻意尋找通道,只要關閉那些專供領導行走的“綠色通道”,與普通百姓同排隊共行走,那么,“微服私訪”也許就是一種多余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