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體制“城外”的人們看來,公務員是“高地位、高穩定、高收入”的理想職業。然而如今,一些闖過千軍萬馬的慘烈競爭,終于身處體制“城內”的青年公務員,卻患上了“生活高壓、工作高壓、輿論高壓”的“新三高”癥。(6月2日《瞭望》)
青年公務員患上“新三高”癥,此新聞出現在各地“省考”之際,大有勸欲擠進公務員行列的人群急流勇退之意。類似場景,還出現在今年高考填志愿時,有記者和老師力阻學生報考新聞和教師志愿,過來人的經驗無非也是“壓力大、風險高”——看來,哪個外表風光的行業都各有各的苦,也各有各的“三高”。因此,說青年公務員患上“新三高”癥,倒也不完全是矯情之嘆。前兩年公務員招考時,不也有新聞說了嘛,“一份報紙坐半天”的公務員生活早已成過去時,類似“常年出差”、“需要晚上值班”之類的“苦差”,已成為公務員招錄的趨勢。
當權力成為苦差事,方是國民之福。換個角度來說,當青年公務員不再能躲進體制的避風港,“風景這邊獨好”,而是必須面對整個社會職業人群慣常遭遇的各種壓力時,這也才是這個職業某種程度上走向正常的開始。
這些年來,那么多人擠得頭破血流,“死也要死在編制里”,是因為公務員職位的“清閑”、“福利保障好”、“高薪”等職業特性,產生了非凡的吸引力。從世俗語境中更進一步說,一些權力部門擁有的資源和權力,以及由此衍生出的現實利益,也容易讓人產生權力崇拜,對“鐵飯碗”甚至“金飯碗”過分迷戀和追逐。公務員職業之所以能產生巨大的磁場引力,其實正源于這種權力崇拜下經濟人的選擇理性。
而青年公務員面臨職業“新三高”,一方面可以說,這是公務員職業祛魅的開始——當“清閑”、“高薪”成為公務員職業的傳說,公務員群體需要面臨更多的職業壓力和風險,必須承擔有效的公共服務職能時,這才是權力回歸其本質屬性的開始;另一方面,青年公務員的“訴苦”也在表明,類似“苦熬升遷”、“個人才干不能發揮”之類的壓力,類同“買不起房”、“結不了婚”的苦惱,仍需要體制改革和整個社會的福利進步去紓困。
權力雖在訴苦,但民眾心中仍難有戚戚同悲之感,蓋因為真正值得期待的權力壓力,不是由體制內壓力滋生的生活、工作小煩惱,而應該是來自于外部的被制約和被監督的壓力,是權力者為民眾服務且接受監督產生的壓力。也只有當這些壓力真正成為公務員群體成長的推動力時,這樣的壓力才可能轉化為提升國民福祉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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