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題:粗暴也是一種“到此一游”
絕大部分國人還沒到過埃及,“丁錦昊”已經在盧克索3000年神廟的浮雕上,刻上了“到此一游”的印跡。這位被“人肉”出身世背景的99后,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歪歪斜斜的炫游之刻,已經觸犯了眾怒。在他不以為然地回應了一句“寫幾個字怎么了”之后,有人扒出了這個孩子的家境細節,連他曾經就讀的南京市游府西街小學官方網站,也被人黑了。進入網站,赫然跳出這樣一個窗口——丁錦昊到此一游。
丁錦昊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了埃及3000年文明史的浮雕上,自尊的網民決計要把“到此一游”四個字,刻到丁錦昊和他父母的心上。人們把丁錦昊對埃及文明的這次施暴,當成了外揚的家丑,惱羞一怒,以謾罵、人肉等方式,要讓丁錦昊和他的家長一起,為此付出代價。
教育學家認為,每個未成年身上,都投射著父母親的影子,投射著成長環境的影子。所以,網民指責孩子的家教出了問題,可謂直指教育的要害。在輿論強大壓力下,丁錦昊的父母公開向社會致歉,希望給孩子一個改正的機會。
已經沒有一種機會,能夠抹去深刻在盧克索神廟浮雕上的“到此一游”。少年丁錦昊究竟會為自己的這次炫游付出怎樣的責任,估計得由埃及的法律來認定。但很多自尊心強烈的網民,依然覺得無地自容。與國內旅游景點到處可見的某某“到此一游”相比,與梁齊齊在故宮銅缸上刻的“到此一游”相比,與十多年前某位有著高級職稱的知識分子在敦煌壁畫上大言不慚的“到此一游”相比,把臉丟到埃及的丁錦昊,在許多人眼里,已經傷害的不僅僅是世界的文明,還傷害了5000年文明中華的自尊。
沒有自尊,便不會真心懂得如何去修養。丁錦昊和他的父母,理應為自己、為孩子的教育,付出應有的代價。但同刻“到此一游”,卻為什么引發的社會關注程度不同?我看不僅僅是被毀文物的珍貴程度問題,還包含了民族自尊的情感因素。
人們譴責對文物施暴的行為,往往會因為文物受傷害程度不同,而表現出程度不同的憤怒,這種心情可以理解。但如果同樣的“到此一游”,因國內國外而持不同程度的態度,則會將對文明的敬重、對法律的敬畏,歸到了純粹的面子問題;丁錦昊的“到此一游”風波,便會容易從文明行為的探討與指責,誤入“臉丟大了”的感情偏執,繼而成為一起以暴制暴的不文明事件。
民族自尊感,不應因內外而有別。不把國內“到此一游”的炫游丑態當作傷自尊的事,炫游的“咸豬手”就會走到哪伸到哪。人們可以寬容少年丁錦昊,但做父母的不應從中尋求寬容自己。社會輿論,同樣不應逮住一個丁錦昊,用更暴的力量,硬在這個未成年人的心上,在這個孩子父母的頭上,刺拉拉刻一句“到此一游”來解氣去恨。這對法治的傷害、對人類文明的傷害,與丁錦昊刻在埃及神廟浮雕上的“到此一游”一樣,甚至更加粗暴。
不應用更暴的力量,硬在這個未成年人的心上,刺拉拉刻一句“到此一游”來解氣去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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