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要有力量，轉身要利索，腳抬高，幅度要大。”西藏波密縣多吉鄉中心小學的操場上，49歲的索朗扎西手持鐃鈸，腳步穩健，一邊領唱，一邊示范。身后跟著10名小學生，在認真模仿。

索朗扎西是非物質文化遺產“達頗夏卓”傳承人，這種舞蹈也叫戰勝舞，以豪邁的舞步，高亢的歌聲抒發對凱旋勇士的祝福。他說，這個舞蹈對舞步、唱腔和歌詞均有嚴格要求，一定要跳出力量感來。

西藏林芝市波密縣境內桃花盛開的田園風光（2020年3月26日攝，無人機照片）。新華社記者普布扎西 攝

波密，地處喜馬拉雅山脈北麓東段，古稱“博窩”，藏文意為祖先，據傳是西藏第一代藏王聶赤贊普的出生地。悠久的歷史文化，造就了這里豐富多彩的文化形態。近年來，西藏波密將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重點向學校傾斜，堅持開展“非遺進校園”活動，使學校成為“非遺”保護和傳承的示范基地。

“波央”流傳于波密及周邊縣，以吟唱為主要表現形式，反映當地群眾的生產生活和民俗風情，贊揚勞動者的智慧和勤勞勇敢的精神。2009年，“波央”被列入西藏自治區級非物質文化遺產。

得益于“非遺進校園”，波密縣“波央”傳承人央宗終于不再有擔心失傳的苦惱。在學校和家長的支持下，央宗在各所學校選拔好苗子，教孩子們學唱這種古老的波密民歌。“選拔的學生不僅聲音要好，而且肯花時間。”央宗說，學好“波央”需要一兩年的時間。

10歲的桑阿卓瑪在多吉鄉中心小學上四年級，在老師的鼓勵下，二年級時加入了“波央”社團。“我很喜歡唱‘波央’，現在學會了三首，希望以后能成為老師們那樣的傳承人。”她說。

在西藏林芝市波密縣多吉鄉中心小學，央宗給學生們傳授“波央”的發音技巧（2020年10月13日攝）。新華社記者詹彥 攝

“10歲時，我就跟著外婆學唱‘波央’，已經唱了31年。”得益于廣東省援藏工作隊的牽線，央宗在2016年第一次走出西藏演出。在廣州，有幾位老人聽了她的演唱，激動得直落淚。“當時看到他們哭了，我也哭了，我覺得一切都很值得。”每次唱起“波央”，央宗就會想起外婆，想起在高山牧場學唱“波央”的情景。

外婆的“波央”只唱給家鄉人民聽，而央宗則把“波央”帶到更遠的地方，更大的舞臺，唱給更多的人聽。2018年夏，央宗有機會到北京演出，演出地點是國家大劇院——那里可是她過去做夢都不敢想的地方。

現在央宗已成為波密縣民間藝術團的專業演員，每個月她都會到多吉鄉中心小學，給孩子們傳授“波央”。她希望能自己創辦一所學校，把“波央”教給更多的人傳唱。央宗還想以自己的學校為紐帶，讓波密帕熊熱巴舞、西巴斗熊戲、波密曲藝“說白”等非遺項目，得到更好的傳承。

“文化自信從娃娃抓起”。走進波密縣中學，醒目的標語映入眼簾。操場上，幾百名學生正在跳“波卓”舞，場面壯觀震撼，這是孩子們的課間操。據介紹，波密縣的13所中小學，已全部將課間操改為跳“波卓”舞。學生們參與課間學習，樂在其中。

參加西藏波密縣第二屆“少兒波卓波央比賽”的孩子們在表演（2016年10月25日攝）。新華社發 普文平 攝

“我四年級就加入社團，開始學波卓舞、熱巴舞等非物質文化遺產，希望自己能學好，讓世界了解我們的文化。”波密縣中學初一學生次仁旺秋告訴記者。

2015年以來，波密縣每年定期舉辦“少兒波卓波央比賽”，選派民間藝人到學校指導節目編排，傳統的“非遺”文化有了廣闊的傳承發展空間。

林芝市波密縣藝術團團長德慶說，到目前，波密縣共有23個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其中有自治區級項目10個，市級項目2個，縣級項目11個。“‘非遺進校園’活動讓學生們零距離接觸、親身參與感受‘非遺’魅力，豐富了孩子們的課余生活，引導孩子們認識、傳承好‘非遺’。”（陳尚才、格桑邊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