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省鄖縣五峰鄉 周宗華
馬年1月3日一大早,喜鵲就在我家房山頭高高的樹枝上跳來跳去地唱著動聽的歌。妻子說:“喜鵲來報喜了,我家今天殺年豬,肯定還有另外一件喜事啊。”果然,日上三竿之時,市作協副秘書長冰客打來電話說,我申請加入省作協會員的事在2013年12月27日獲得常委們投票通過,最近可接到省作協如何辦手續的電話通知。這意味著從這時起,我就是湖北省作協會員了!這是一件令我多麼高興的事——多年的“為寫白頭”作家夢終於打開了又一扇門,向我開啟了文學創作新的征程,沒有比此更讓人振奮了!
武漢知名作家方方說過:如果一個地方沒有作家,那個地方很可能就會出現一片文學創作的荒漠。這句話雖然不是很絕對,但也有一定道理。不錯,在我生活的這個鄂西北大山深處的小山村——鄖縣五峰鄉大石溝村,原本就是一片文化的荒漠。在上世紀六十年代以前,這裡就沒有一個高中生,更沒有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行政機關從村裡招去的職工不識字,無法開展工作,結果隻能找人頂替。至於作家,更沒人知道是什麼人。直到近幾年,村裡才有了為數不多的幾名大學生,而且還沒有寫文章的。初高中畢業的學生們,一出校門,就都想著怎樣掙錢養家去了。因此,文人尤其是作家,在這個小山村是倍感孤單而寂寞的——甚至,那種勞精費神的勞動方式還常常被人誤解為不務正業而不受歡迎。可見,在這樣的地方,你要想去努力當一名作家,困難可想而知。
我是屬於“六零后”年代的人。原來家大口闊,生活困苦,最初的夢想莫過於什麼時候能吃頓飽飯。從沒有過將來當作家的夢。1982年底,走出校門就去當兵。在部隊這個大熔爐裡,有著很好的學習環境。在這裡,我這個愛好寫作和書法的中學畢業生成了“香餑餑”。參軍第三年成了連隊的文書、圖書管理員和團報道組成員,同時還先后參加了南京青春文學院、西北《未來作家》兩個文學創作培訓班的學習和師政治部舉辦的新聞寫作、文學創作培訓。在師政治部參加培訓時,政治部主任一句語重心長的話深深地打動了我。他說:“同志們,部隊環境好,有利於學習。你們既要練好槍桿子,更要練好筆桿子,將來有一技之長,能靠它吃飯,改變自己的命運!”於是,回到連隊后,我每天埋頭在圖書室裡,看啊寫啊練啊……當兵5年,幾乎4年時間沒過過周末和節假日。在部隊和地方報刊陸續發表了一些新聞作品。從那時候起,我有了將來當作家的夢想——我最初的作家夢。
1988年,我退伍回鄉,當了“村官”。白天工作夜晚寫作。新聞報道、快板書、劇本、雜感都寫。鄉黨委書記也根據部隊發來的一份介紹我在部隊時的特長公函,派人到村上將我招到鄉裡,專門從事通訊報道工作。我依然是新聞報道、快板書、劇本、雜感、詩歌一起上,為搞活一個地方的宣傳工作進行了多方面的探索。苦中取樂,頗有收獲——從一個農民通訊員寫成了國家干部(公務員)。其間,不時有作品獲獎。
1990年夏季,鄖縣縣委宣傳部組織一批基層宣傳干部到《湖北日報》社進行為期一月的寫作培訓。我有幸忝列其中。課余時間,學友們一起外出散心,到風景區拍照留念。走到一處立著多塊牌子的地方,我看到在眾多牌子當中有一塊豎著“湖北省作家協會”的牌子,很是耀眼。於是,我就站在這塊牌子跟前,讓學友為我拍了一張照片。當時,我就感覺到我找到我的夢中之“家”了——就是這個地方,在不久的將來,我會躋身其中,為家鄉父老爭光添彩!於是,回鄉后,我更加努力寫作,20多年煙熏火燎地堅守在鄉鎮宣傳干事這個崗位上,沒挪過窩。年均寫出近200篇作品,發表120余篇,文藝作品10余篇。2012年夏季,我將其中一部分作品整理出來,交長江出版社,年底出版,全書40萬字。書名《真情常在》是湖北省文學藝術院院長劉書平給取的。
這本書出版后,很大一部分贈給了親朋好友,在當地很受歡迎,成為村、學校、教會和農民演藝隊的鄉土教材。有人用整夜整夜的時間來看,對我說,“你這本書挺有意思,看的我睡不成覺。”我對朋友們說:“對不起,讓你受折磨了。我這一生沒有別的愛好,就是愛寫點鄉土味的東西。我計劃寫三本書。這是第一本。后面還有一本散文集,一本攝影集。三本書出完,我的目標就達到了。”但心裡說:一個作家不寫幾本書,他的筆下沒有一個地方翻天覆地的歷史映現,那能叫作家嗎?
初始寫作,魯迅是我的榜樣。青少年時代,我讀魯迅的著作最多,作文時,受魯迅的文風影響最深,以至於歷屆語文老師在班上朗讀我的作文時,還懷疑這作文是否是我寫的,亦或是抄襲魯迅的。后來,因為寫新聞,逐漸丟失了這種影響。但魯迅的文章、書籍至今仍深深隱藏於我的內心深處,成為難以忘卻的記憶!
中國夢我的夢。一個人夢想的實現,總是和共和國的夢想緊密聯系在一起的。我知道,我今天取得的一點成績得益於祖國營造的大好環境。在單位,歷屆領導因為我有寫作的愛好,都專事讓我安心搞寫作,使我有了充足的時間專心寫作。在家裡,妻子為了不讓孩子打擾我構思,持續多年隻要看見我趴在書桌前,就把嘰嘰喳喳嬉笑打鬧的孩子們攆得遠遠的,以免有噪音干擾……同時,因為寫作,也耗去了我半生的心血,使她成為我畢生追求的事業。不覺長夜漫漫,隻覺人生苦短!
“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佳節又重陽,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東籬把酒黃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南宋婉約派代表詞人李清照這首詞更恰切地道出了作家創作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的情境。但是,隻要能寫出人民喜愛的作品,就是再辛苦,也是值得的!為伊消得人憔悴,衣帶漸寬終不悔。有了省作協一紙會員証書,並不意味著就是一名真正的作家。作家是用作品來說話的。今后,我會在寫作的道路上不懈追求,寫出更多人民滿意的作品,回報人民!